“默若，你说这次会去哪里？”
(资料图片)
微熙刚走出会议室就想要打听眼前这个白到发光女子的想法。
“不知道”。
默若高高瘦瘦的要比微熙高半个头，身体的曲线充满力量和美学，没有任何瑕疵一般。连说话都像是一块冰，不过微熙也早就熟悉了。
默若露出的皮肤呈现着银色正六边形的机械感——她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但这个时代的人认为她是人类，包括她自己。
“默若，你们真的一点情感都没有吗？我好想看你笑一笑”
微熙整理着实验报告，打趣的说，默若还是只回了没有，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脸上的肌肉没有一丝感情的流露，就是一块冰。
默若不知不觉轻轻走了过去，冷冷的眼神的看着微熙的眼睛，微熙感到一种很里面的冷，似乎从内心向外的那种，这里可只有她们两个人。
“怎么了？大小姐终于肯开口了”
微熙愕然了一瞬间后释然的笑了，因为这是默若的亲密行为呀，默若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靠近她，然后看着她的眼睛。
“你能说说我们的故事吗”
“我们？”微熙不太明白这个我们到底指什么，但又不好说。
“金属人”
微熙握住默若的手，捏了捏，一种软软的紧致感，就像抚摸最美丽少女的皮肤，但是冰冷的感觉，让人亲近不起来，这是最为内心的感受。
“大小姐，你不舒服吗？”
“我想听别人说一遍，怕忘记自己是…….”默若没有说出金属人三个字。默若没有情感的语气和没有表情的脸实在给微熙一种压抑感，好在她还能时常见到纯人类。
“你们金属人来自一次天外陨石的辐射，由正常人类的身体感染成了新金属元素，也失去了情感和感觉，但是获得了长久的寿命能源，说完了”
微熙冲着默若笑一笑，默若学着微熙的样子挤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可是什么也不像，甚至有点可怕。
“谢谢你，我继续工作了”默若又回到面无表情的机器人状态，微熙想要出去透透风了。
走出实验室，落地窗前的景色是漫天飞雪，微熙哈了口气，但实际上并不冷，休息区像春天一样暖和和绿色盎然，红色沙发上正好坐着铎恩在冥想什么，他可是纯人类，一米九的高个子身上肌肉线条饱满，是这个时代的好基因。
“小熙，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了”
铎恩只是微微一笑，微熙就像是活了起来，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情感，只是同为人类的精神愉悦，金属人没有情感简直太难以理解。
“默若太无聊了，散散心”
“听说这次我们一起行动？”
“嗯”
“那真是太好了，不然想到和默若一起行动，我迟早心里出问题”
“微熙，你不要故意挑起争端，我们和金属人的关系可不能出问题”
铎恩打手势让微熙小声点。
“金属人她们可理智了，才不会因为这么一点话生气，对了，她们也不会生气“微熙看着军方出身的铎恩如此谨慎，不禁感到一种奇怪的幽默。
“还是小心为妙，总感觉一种隔阂在里面”
“对，我也觉得她们不像人，又不像机器人。”
“你说的太严重了，注意！”
铎恩猛然站了起来，神色严肃，这可是违反纯人类金属人和平共处原则的话.。
微熙一回想也不禁心里颤了一下，这种话要是被金属人听到，又是一次大的舆论风波，近几年金属人和纯人类的矛盾不断加深。
要知道距离第一个金属人诞生可刚刚过去一百年。
“那明天见”铎恩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快步离开了。
“明天见”微熙低低的语气，都忘记了挥手，这可是她的标志性动作。
微熙回到实验室，默若沉浸的实验，完全没有关注她，不知怎么的，微熙反而松了一口气。
“铎恩，你作为队长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是！”
威严的中年人转身离去，三人进入小型航空飞机，飞往南极洋。
默若阅读着只有与本次任务相关的绝密资料，微熙则观察着海洋的状况。
遥远处巨大的白色金属冰层像是一片陆地连接着厚厚的冰山，海水呈现着深渊般的黑，让人心慌。
随着飞机到了冰层上空，数百米大的一个深坑陡然出现在冰层大陆中心，黑暗暗的，像是深渊。
“一定要穿好防护服，注意保暖和防止辐射”
说是防护服，对于一百年前的人类来说是外星文明的战斗服也不为过，因为这种以白色金属研发的防护服即使在核爆炸下也能够相安无事，人类当前无法解释的能量冲击缓解机制。
铎恩也是第一次见到辐射陨石炸开的大坑，记载再震撼也不如亲眼所见。
“我也要穿吗？”
默若迟疑着，她对这里的环境似乎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大小姐，当然要穿，真当你是金属了”
三人借着防护服自身的动力系统，自由飞行，沿着洞穴的边沿采集样本，默若望着深深的地下，她觉得有东西在呼唤她，她盯得更加深了，着迷了一般。
“什么也没有呀，默若你看什么呢？”微熙拍了拍默若的肩膀。
微熙也在她的位置往下看了看，只有黑色罢了，伴随着复杂的噪音，低沉而悠远，是微熙从来没有在地球上听到过的声音。
“我看见了地下闪烁着白色的光”
“我怎么看不到？”微熙情不自禁的搂住默若的腰，不敢往下看了，她的心本来就感到一种生命的跳动。
“啊！别靠那么近！”铎恩在远处着急的喊道。
“知道了！”微熙大声回应。
“走吧，样本采集够了”
微熙拉着默若离开了洞口，默若还想看一看，微熙推着她进入了飞机。
遥远的地下果真闪烁一阵白色的光亮，即使像是星星一闪。
“你们刚才在看什么呢？”
“这得让我们的大小姐自己说”
铎恩看向默若，默若还在盯着黑洞那边看，完全不在意两人的谈话。
“默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想知道是谁将辐射陨石投放地球的”
微熙和铎恩都心里上下了，虽然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想法，但真要人说出来，还是又觉得不相信，更准确的说是不敢，不愿意相信。
“说说想法”铎恩说。
“我们目前接受的资料说七大海洋都被辐射陨石命中了。”
“这不是巧合吗?”默若说。
“但是根据当时的天文雷达观测，并没有任何有规律的电磁波接近地球周围，反而是一阵寂静中七颗小型陨石落入了地球”微熙说。
“会不会是高等文明呢？”默若偏着头望着窗外的陨石黑洞。
听到这句话，铎恩心中大为震撼，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已经被他的上级预料到了，而他要获取两女的看法。
“默若，这不现实，有了这等科技的文明，想要毁灭我们，何必要这样麻烦呢？”铎恩直接否定，但留有让人解释的余地。
“我想继续听听微熙的话”
默若无表情的脸实在让铎恩看不出什么信息。
“那我先说说陨石改变这一切的大致的过程”
“由于人类没有及时察觉到伴有辐射，最初只是当作一次壮观的陨石奇景，但没想的是海洋中的各种生物迅速受到污染，之后伴随着的就是白色金属病毒爆发，也就是史称金属时代，”
“最先是在沿海的城市出现了金属人患者，一旦感染，细胞中出现新金属元素，紧接着就是金属化，发病周期为14天。前七天没有特别，但血液里含有微量的新金属元素，之后身体开始慢慢金属化，但仍可以行动，直到外表完全金属化，又经过14天后身体软金属化，骨骼金属硬化，重新复活。”
“海洋生物金属化后，进化速度比以往至少快了上百倍”
“但最初的金属人失去了理智，残暴发狂，攻击人类同样会造成感染，于是下达了金属人灭杀令，凡是感染的人在14天内必须处理”
“一个月后疫苗研发成功，但那时所剩的金属人已经不足一亿人了，要知道感染金属病的人至少有30亿人，甚至很多国家因此灭亡”
“但最为奇怪的是金属人没有任何的情感和感觉，却有之前的记忆，没有亲情，爱情，友情，等一切纯人类的情感意识，连表情都没有，也没有疼痛，愉悦，等一切生理感觉”
微熙说着，铎恩看了一眼默若，就像这些话和她无关那样的空白表情，双眼也是水波无痕的。
“默若，你在听吗？”
铎恩可不像微熙这样了解金属人的生活。
“我在认真思考微熙的话”
“所以金属人在你们看来介于纯人类和机器人两者之间？”
默若看着微熙的眼睛，就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但金属人对所有人都是这种神态，但微熙看得出来默若是很真挚的问。
“嗯”
这次微熙没有退缩，铎恩想要提醒微熙，这是处于一种对未知的敬畏感，可是他必须知道她们两个人到底要说什么。
“那继续说了”
“金属人和纯人类从此进入了和谐相处的五十年，这五十年里科技突飞猛进，特别是金属人人才辈出，”
“就拿我们实验室说吧，十个成员七个是金属人，只有歌雨，子曰和我三个纯人类”
“之后的五十年关系进入了微妙阶段，似乎有矛盾，但又没有实质的矛盾，大都是各种生活习惯的矛盾”
“就拿默若说吧，她从来不用吃饭，也不会生病，她们的子嗣通过体外培育。最让人头疼的是没有情感的语气和神态，让我常常感到隔阂”
铎恩听到这里不禁又打量了一下默若，默若只是点点头。
“所以，好像故意把情感和感觉剔除了，将金属人和纯人类分开，却在一同生活，像是一个实验”
默若的话把两人打入了沉默，她脑海中想起了黑洞中的那束白光。
“这么一说还真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了，似乎是一种特意设定的病毒一般”
铎恩感叹的拍了一下大腿。
“铎恩，带她们回来”
微型耳机中威严的声音，两女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先回基地吧，要起雾了”
飞机天空远去，默若盯着黑洞似乎又看到了一束白光射了出来。
“你们跟我来”
三人刚到基地，平时难以见到的最高将军突然就在机场等待她们，而且连采集的样本都来不及亲自放进实验室。
四人一路透过数十层白色金属门，到达了最后一个圆形的大厅，周围又是八道白色金属绝密门。
“两位姑娘先等一等，我有话先对铎恩说”
两女坐在大厅的红色沙发里，微熙对着默若微微笑了笑，可是默若还是没有回应，微熙只好握住了默若的手，默若平静的看着微熙，好像全然没有紧张感。
红色的沙发仿佛是整个白色世界的中心。
铎恩跟着老将军进入靠左的一道门，房间里白色金属桌子下坐着一个白发的老头，但明显的白金属皮肤宣告了他是金属人，金属人抬头看了一眼铎恩，又接着看书，各种实验仪器遍布。
“维尔将军莫非给我找了个助手，还是个纯人类？”
“微刀教授误会了，我们是讨论一个关乎人类存亡的问题。”
这话一出，铎恩的心都停了，微刀也放下了书站了起来。
“金属人科技远超人类了？”微刀的语气仿佛在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嗯”
“他们的思维仿佛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维度的，之前还能稍稍追赶，他们已经能够制造出微型虫洞了，在火星周围进行了实验。”
“最新消息，他们已经在筹备战争夺取地球领导权，也许是今天晚上，明天晚上，或者现在”
铎恩在一旁已经呆住了，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可是我这个学医的老头子又能做什么呢？莫非你不会觉得能够让他们感染病毒吧？”
“那倒不是”
“我们再次感受到了木星强烈的磁场波动，而且和获得天命球的坐标位置完全相同”
铎恩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天命球，即使他已经是这里的机密人员了。
“看来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呀”
微刀深叹，维尔也闭眼深呼吸了一下，仿佛是深深的同意。
两人同时看向铎恩，铎恩感觉自己都锁住了，连思想也动不了，这样的消息实在太过于超人类。
“铎恩，两个女孩儿看见了什么，说了什么没有”维尔问。
“报告将军！”
“默若说在陨石坑中看见了光，但微熙说没看见，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微刀和维尔脚跟都往后退了一点，似乎是一种绝望的宣判。
维尔扶住桌子让铎恩继续说。
“但她们都说到了金属人病毒似乎是有文明刻意为之的感觉，像是一个实验”
铎恩敏锐的观察到了两人的眼神，再次强调了都说到了。
“将军，教授，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铎恩上前一步。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是交接最后的意见。
“联邦那边已经授权了”
“那说吧”
“铎恩，你听仔细了”
“是！”
……….
“让你们久等了，跟我来吧”
两女看着微微一笑的铎恩，铎恩只能用勉强的笑掩饰心中的沉重。
随着将军打开门禁进入正门，整个白色的房间里只有中间白色高台上有一朵绽放的宇宙色“莲花”。
而且随着四人的进入开始闭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球形。
“这就是天命球”
维尔将军的话似乎是说给铎恩听的一般，铎恩已经吃惊的忘记了点头。
完美的球形！
它的边缘就像是介于有和无之间，似乎是球，却像是一个薄膜的平面，他不知道是视觉的欺骗还是真的到达了神的境界。
“微熙，默若”
两女才缓过神来，看向将军。
“这就是金属病一切的源头”
“它？不是天外陨石吗？”默若说。
“那只是一个表象，而且那也不是天外陨石，而是外星高等文明投下的新元素柱，巨大动量造成的撞击，随后新元素柱蔓延开来，也就是金属病”
“但真正的源头得从天命球说起。”
“2149年，我们在木星欧罗巴发现了一个无色透明的完美圆形的球，也就是这个天命球，完全就是高等文明放在那里的，而且更大胆的说就是明摆着给人类的”
“因为在之后的800年里我们探索了太阳系所有可能存在生命的星球，连最基本的单细胞生物都没有，”
“天命球的启迪给我们的科技带来了腾飞的发展，也带来了最终的灾难。”
“也就是一百年前，2949年，外星生物文明投下新元素柱，将地球污染。”
维尔将军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天命球，似乎觉得它是有生命一般，众人也情不自禁看了一眼。
天命球像一只眼睛！
在看着她们？
微熙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默若的手，默若回头看了微熙一眼，默若将微熙的手握紧了一点。
“将军，那天命球是怎样启迪我们的”铎恩问。
“就是通过电磁波和引力波结合传达坐标，具体是看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或者人，最重要的是去哪个地方的人有怎样的感受”
“比如2199年给出了霍罗格出生的坐标，毫厘不差”
“霍罗格！”
众人心里都颤抖不已，霍罗格可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的物理大脑，将引力融入了所有物质基本粒子理论中，完成了多少物理学家的夙愿。
“比如2379年给出了冥王星坐标，当时世界著名物理学家齐聚，经过数月的探索，结果意思是我们人类的思维意识不能明白暗物质，提出了暗物质本质不理解理论。大概好像是说明白了暗物质的生物一定不属于该宇宙系统.即使没有其他宇宙。”
………
“说说最近的吧，一百五十六年前给出了你祖父的坐标，足足过了三十年，新元素坠落，才知道是疫苗的制造者。”
“将军，这也太神化了吧，不科学！”
微熙不禁打断，她可是无神论的坚定者，铎恩和默若也连连点头。
“的确没有神，但是有相对人类来说神一般的文明！”
“在你祖父之前，还出现过一个医生的坐标，但是因为车祸死了，然后就落到了你祖父身上，而且这还不是偶然，在最多的时候甚至换了数十个人。”
“可见是基于一种庞大的运算，根据基因，家庭，社会，时代，历史，各种因素的结合，只是在地球上活着的人当中最有可能的一个人。这种力量已经算是神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在决定你们前往南极洲采集样本后，就出现了三个坐标，正是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有一个坐标就是发现天命球的地方”
“人类需要你们前去，至于那里有什么，我们没有一点信息，被强烈的磁场阻断了一切探测。”
铎恩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恐惧，然后就是坚定，他觉得自己的责任已经上升到了全人类的高度。
默若是没有表情，也没有肢体情感的，维尔将军只能看向微熙。
微熙的手在颤栗，脸上的肌肉像画一样僵住了，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默若捏了捏微熙的手，微熙这才回过神来。
沉重的点头。
“你们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在执行任务前知道自己就是坐标的人。”
“虽然科学联邦已经说明这里面似乎蕴含着一个悖论——一旦知道自己现在如何，就没法知道自己未来如何，知道自己未来如何，也就没法知道自己现在如何。
就像是动量和位置的关系，是测不准的，但是我们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选都是错的，也都是对的，介于对和错之间，但要得到真相，就必须选一个。”
“这次人类选择了现在告诉你们的未来”
将军将拳头大的天命球交给默若和微熙，拍了拍铎恩的肩膀。
“孩子们，出发吧”
两女跟着铎恩神色庄严的走出大厅，一路走出数十层门，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的看了看对方，默若依旧没有表情，但微熙眼中是不安和焦虑。
铎恩坐在驾驶舱上，按启动开关时，手终于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透过玻璃一看，将军正微笑的看着他，铎恩点点头。
颤抖的手终于稳住了，飞船加速飞起，微熙焦虑的看着窗外的云层，阳光散射在其中发出金色的光辉。
“你跟着微熙和默若一起前往木星的欧罗巴，离开时我会将坐标交给你，那里也许是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铎恩脑海中回响着将军说的话。
微熙转过头看着默若，默若从资料上收回目光和她对视了，微熙礼貌的笑笑，但默若的回应让她心里发颤。
默若的表情就像是《蒙娜丽莎的微笑》！似笑非笑。
微熙眨了眨眼睛，默若还是冰冷的平静，她深叹了一口气，觉得是自己累了。
月球上的基地灯光闪烁，还在睡梦之中。
微熙闭着眼睛睡着了，微熙睡地出奇的深沉。
默若透过舷窗看见了月球基地的爆炸，可惜没有声音，飞快飞过，也看不见爆炸的微光了。
铎恩并没有看见爆炸的微光。
飞船无比的速度仅仅用了一天就到达了欧罗巴。
微熙拿着天命球跟着两人下了船，她们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欧罗巴。
三人首先被远处巨大的虫洞吸引，她们看见了光的扭曲的红色漩涡，在这寂静的宇宙空间，这样宏伟的景观却没有一丝丝的声音，真是让人无法言表的震撼。
都是寂静。
她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微熙，默若，放松，注意呼吸”
突然三人的电磁波通讯器出现了嘈杂，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
微熙紧紧抱住天命球。
“咳咳，我终于调到了你们的语言电磁波频率，就按你们的语言交流吧”
一个人类老人的苍老平静声音。
“你是谁？”铎恩问。
“你在哪？”两女异口同声问。
“我是谁，你们不可理解，我在哪，我也不能解释，但我接下来的问题你们可要好好回答，关乎你们母星的湮灭存亡”
老人声音却通过电磁波传了过来，甚至是一种就在眼前，无处不在的感觉。
铎恩调整着呼吸，对于这样消息并不惊讶了，微熙双眼平静的望着漆黑的宇宙。
“或许不存在也是一种存在”默若说。
“不可理解就是不可理解”老人说。
“那老人家还请说问题”铎恩说。
“我们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是消灭纯人类，第二是消灭金属人，都不选就将地球毁灭。不允许纯人类和金属人物竞天择。”
老人一字一句的慢慢说完。
两女熟悉的对视，似乎是在交流最后的意见。
只有铎恩呆住了，他在和自己接受的命令剧烈的冲突着。
“文明的生物，还是生物的文明？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
“你们这是利用人意识根本的矛盾性，一旦给出可以选择，实际上就再没有选择，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
“金属人的确可以快速推动人类文明飞速发展，但未来某一时代也可能出现人的感情，纯人类也可能在某一时代科技突破。”
“无论怎么选，幸存者都会留下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疤。我们一开始就不要接触这个选择呀！”
铎恩急切的的把内心的说都说了出来。
“不！不要选择！怎么选择都是错！”
“选吧！快选吧！怎么选择都是对！”
“不！不要选择！怎么选择都是错！”
“选吧！快选吧！怎么选择都是对！”
“不！不要选择！怎么选择都是错！”
“选吧！快选吧！怎么选择都是对！”
“啊~！”
“毁灭吧，把地球毁灭吧！”
…………….
铎恩疯了，他被自己的意识折磨疯了，他所接受的命令和自己的世界观彻底的冲突了。
但两女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老爷爷，能先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文明的吗？”微熙说。
“你们再不选择，纯人类和金属人就要相杀殆尽了”
“默若笑了，这就是我们的选择”微熙说。
老爷爷长久没有回答。
突然也笑了。
“发现你们是因为阿雷西博射电望远镜发射向M13星云的电磁波被我们截获，我们对外探索失去了兴趣，更希望探索智慧生物的内心。”
两女转身望着铎恩。
铎恩看着默若的纯人类般的纯真甜美微笑，他对她们的选择充满了恐惧和憎恨。
铎恩颤动着解下手枪，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砰！砰！砰！…..”
所有的弹壳都落到了冰地上,连同手枪。
“永生是对有情感生物的诅咒，而失去了情感，这个世界对于人类文明便没有了意义。”
“思维维度的不同在根本上导致了文明的高低，可是高低却不是文明存在的意义”
“意义源于文明本身”
“嗯”
“再见，你们是目前唯一一个做出了这个选择的文明”
一束耀眼的浩瀚彩色光线飞向地球，散落成无数的光点穿过地球的大气层。
（全文完）
唯一比较确定的是结局提到的“思维维度的不同在根本上导致了文明的高低，可是高低却不是文明存在的意义，意源于文明本身”，或许可以理解成两方面，一是像文章里，人类的文明处于一个比较低等的水平，但是依然不卑不亢，认为自己的文明有存在的意义？
另一种是不是像现在我们自以为的一样，人类文明处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但是依然要保持客观和谦卑去尊重其他族群比如所谓未开化的部落野人，或者看起来更低级的各种动物？
正如我们不想被高智文明碾压抹杀一样，我们不该自诩万物之主去否定其他文明存在的意义，仅仅因为他们的思想标准我们无法理解
同样的，对于高级文明也不必力求超越，像文章里的金属人和纯人类确实有些属性上的不同，也导致了一些无法跨越的鸿沟，但并不意味着两种文明必须极限二选一，或者说我们要推翻宇宙范围的修昔底德陷阱吧
我感觉到的是这样的，不太确定是不是你的本意
1. 然后就是，前文我还是不太明白，比如默若看得到光微熙看不到是在指什么
2. 为什么要提前告诉她们俩是坐标，我不太理解里面提到的悖论起的是什么作用，会对结果有影响吗
1. 首先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量变的问题，意义源于文明本身也许是“属于智慧生物”的范围，而更低级的生物享有生命意义，没有文明意义（我觉得文明是一种高级智慧的建筑）。
2. 我这里也不是讨论人类目前社会的问题，这也是一个量变的问题，人类目前所有的文明本质是一样的，并没有真正的“人类进化”的两条路那么大的文明差距。
1. 这里的光是新元素积聚的产生，想表达的是这里就是金属人出现的根源地，所以默若感到亲近，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有很多想象空间，比如这种新元素本身就可以是一种生命
2. 这里的悖论借用的是“海森堡测不准原理”——一个粒子如果知道动量，就不能知道精确位置，知道位置，就不能知道精确动量，那么也就不能同时被确定。
这里所想表达的是，如果告诉了坐标的人，那么这个人可能就不再是“坐标”，而不告诉，很大可能这个人会是“坐标”
所以最后铎恩才会矛盾，也是如此——确定的会有不确定，不确定的可能确定。
我想讨论也没那么复杂，就是如标题所说“人类文明存在的意义是爱吗”
因为觉得“爱这个字可以代表人类一切柔软的东西”，但我并觉得这是智慧生命的必然。
所以才问“文明的生物，还是生物的文明”，这里也默认的了一个前提，也就是人类现在是有爱的，但是“如果高等文明就是没有爱”，-（比如像文中的金属人发展神速），人类会放弃吗？
这个人性的问题，也许是一个哲学的问题，我没有回答，只是提出。
故事的结尾是一个开放性回答，我现在也不知道当初的答案了，总之说的多了，故事也就狭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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